说说蔡
2019-11-11 15:11:2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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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     蔡是一个姓,对我来说是一个人,他是蔡志华,不是蔡志忠的弟弟,也不是蔡志忠的哥哥,比我年长两岁,认识他的时候,好象是他刚好四十岁,比我年长两岁。
    之所以把他与蔡志忠联系起来,大概是因为蔡志忠是一位漫画家,我潜意识中总是认为,蔡志华与漫画家一样,总有幽默特质。蔡,似乎在朋友面前常有一种冷幽默的风格,这是随着时间的交往逐渐让人感受到的。


     蔡说:你姓高,我姓蔡,当年蔡京与高俅的关系不错,所以我们已经有了几千年的友谊。之后,还不失时机,补上一句更值得玩味的一句话是:奸臣与奸臣之间的友谊之坚固,远远超过忠臣与忠臣之间的友谊。这句话,常成为我们朋友圈的饭后谈资,博得大家会心一笑,大概在官场、职场中深有体会吧,其中深意,实是不可言传。我说,我的看法是:朋友之间的原则就是毫无原则就是最高原则,以奸臣的友谊,立忠臣之心,扬君子之风,行忠臣之事。

与蔡的第一次见面,已经记不清哪一年。好象是兰溪的作协主席陈兴兵相约,在家小饭馆,吃饭时,匆匆一面,那时候他在兰溪日报工作,没有聊几句,中途便离开了。之后,便慢慢熟悉了许多,偶尔在报纸上看到他发表的文章,便在意了许多,字里行间,对蔡也有了更多的认识。

那时候,我在兰溪当地水务公司任职,虽说与政府部门会有来往,但与他个人在工作上也没有什么交集。后来,只知道,说蔡是政府机关的“一支笔”,文才一流,是市委、市政府主要领导的大秘。我不懂,大概是常起草政府工作报告一类的主笔吧。我深知文字工作者的辛苦,想起当年写个公司工作总结与报告,也得加班加点,何况一个市的面上工作,需要的不仅仅是文字技巧就能够解决的。水务公司涉及民生工程居多,总有些业务需要往政府大院跑,从那些政府的秘书口中得知,蔡显然是秘书群中一位公认文采的大牛。见那些青年秘书,出口称“蔡老师”居多。一是与他老师身份相关,二是在工作中确需要他的一些指点。由于蔡的引荐,与政府领导工作沟通似乎也多了点便利。

蔡,教师出身,原在当地兰溪第一中学任教,是众多学生心目中的朋友。兰溪地方很小,时常在各种场合遇到他当年的学生。当年中学的师生情谊,在他们相聚时的氛围,可见一斑。其中有几位学生,我们也成了好友。蔡在市委办做了多年,也到乡镇去挂职,后又任档案局局长。一直醉心于教育事业,文人特质,深入骨髓,从政之余,仍在研究高考作文,近期把他的公众号“思路蔡行者”改为“高考论述文”。由于高考,是一个热门话题,似乎吸引了不少眼球。细读几篇,其理论之专业,实操之务实,我深觉价值奇高,不禁拍案高叫:快利用互联网,传播其实学,岂不快哉?只是,蔡京自然不会听高俅的。虽然鼓动了一阵雷声,却无法让他下个小雨点,大概酒香不是怕巷子深,而是根本与巷子无关。想想,估计是这个年龄,对互联网中的线上线下业务陌生使然。当然,不排除藏器于身的文人孤傲性格的原因。毕竟,孤芳自赏,也算是一个态度,陆沉于世,入而不就,才高于志,土木形骸。

蔡曾在兰溪日报社工作,未谋面之前,拜读过他在日报上发表的一些文章,20多年过去了,记得他写了一些三国人物的点评。其中有对张飞评论中的文章结尾有一句话,我依然记得:张飞实是可人。那时候,我才知道“可人”是什么意思。现在看来,在朋友圈子里,称得上“可人”,屈指可数。

最近,听说蔡已经退隐官场,常来杭州走动。我忽然间竟想起了三百年前,张岱写的一篇杭州游记:崇祯五年十二月,余住西湖。大雪三日,湖中人鸟声俱绝。是日更定矣,余拏一小舟,拥毳衣炉火,独往湖心亭看雪。雾凇沆砀,天与云与山与水,上下一白。湖上影子,惟长堤一痕、湖心亭一点、与余舟一芥、舟中人两三粒而已。到亭上,有两人铺毡对坐,一童子烧酒炉正沸。见余,大喜曰:“湖中焉得更有此人!”拉余同饮。余强饮三大白而别。问其姓氏,是金陵人,客此。及下船,舟子喃喃曰:“莫说相公痴,更有痴似相公者!”虽然,我不是在西湖一叶小舟上与蔡相遇,也未曾与他在雪天的西湖上共饮,更不是在西湖上仅有一面之缘,只是竟被文中舟子的那句话触动了某根神经,有点莫名的情结,无以言传。

离开兰溪几年,与蔡已经难得见面,微信上也少有寒喧。但总觉得,“从来不需要记起,永远也不会忘记”。与张岱当年与那位偶遇的金陵人之间,仅是一顿酒的时光,人与人之间的感通,尽在数十字之中。当然这不是“奸臣与奸臣”之间的友谊能够相提并论的了。

蔡说,我是他唯一一个在四十岁以后交的朋友。

因为这句话,我一直骄傲至今。


2019.11.11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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